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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舞墨大会最后一日,孟瑾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顾长卿已有几日未曾现身,房里也没个动静。

    趁着叶颜去给六皇子换药,他偷偷问景行:“这几日你有见到姓顾的没?”

    “没见到。”

    “他不会当真病得起不来床了吧?几日不吃不喝……”他异想天开,“该不会死在房里了吧?”

    景行表现得相当冷漠:“不知道,你要去给他收尸吗?”

    孟瑾年被景行的话怼得很是无语,心中说不出庆幸多点还是失望多点,想到自己万一哪天遭遇不测,这家伙会不会直接买两串爆竹找人吹段唢呐欢送他一程?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去姓顾的房中查看一下,就见顾长卿缓步走下楼来,清隽的脸上虽透着股病态的苍白,却依旧难掩其盖世风华——孟瑾年瞬间觉得自己方才的担忧全喂了狗!

    这家伙为什么阴魂不散的?

    顾长卿顶着两道探究的视线从容自若走到屋角书架旁,随意选了本书,而后走到茶案边坐下,翻起茶杯为自己斟了杯水,旁若无人般看起书来。

    孟瑾年可沉不住气,走到茶案边敲了敲桌子,等顾长卿抬眼望向他时径直问:“你是不是天眼阁阁主?”

    只见顾长卿意味不明地笑笑,缓声道:“一条消息一百两银子,记得付钱。”

    知道他这算是承认了,孟瑾年心中百味杂陈,此前听舅舅提起天眼阁阁主时赞不绝口,他还颇向往能见上那位堪称惊世之才的阁主一面,结果——

    孟瑾年掏出两张银票往茶案上一拍,恨声道:“再买一条消息,宣王有没有谋反意图?”

    看他那狰狞的表情、凶狠的语气,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买的是条人命呢!

    “有。”顾长卿只淡淡回了他一个字。

    想不到他竟答得如此干脆,孟瑾年索性又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案上,“你有什么目的?”

    顾长卿慢斯条理伸出手,将几张银票叠好揣入袖中,嘴角噙笑望向孟瑾年,“坑你钱算吗?”

    “??”孟瑾年心道好家伙,阿颜说姓顾的是个奸商果然不假,“当然不算!你明知我问的究竟是何。”

    “你问我有何目的,我的目的可多了,比如眼下我想安静看会书。”

    每每见孟瑾年吃瘪,景行总能笑出声来,似乎已成为一种下意识的习惯,此次也不例外。

    叶颜下来时,两只“二哈”已从楼里打到楼外去。

    见到顾长卿在,她也不意外,只是奇怪舞墨大会还未结束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今日斗的是舞,自然用不着顾长卿亲自坐镇点评,其实昨夜他便回来了。

    这几日听松楼里发生的事顾长卿皆了若指掌,之所以提前回来主要还是担心叶颜。

    他知道叶颜聪明,但没想到她聪明如斯,竟能凭借蛛丝马迹一步步推理出那么多真相。

    倘若被宣王得知,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就是六皇子这个变数,究竟是谁推出来的棋子他还没查清楚,很显然幕后之人是想借六皇子之手让十七年那件事重现天日,目的是什么呢?

    回过神来时,他手中的书已被叶颜取走,见她看了一页又翻一页,似乎颇感兴趣。

    他心念一动,问:“阿颜觉得古帝如何?”

    她心不在焉地答到:“还行吧,军事方面是个人才,不过治国理政不大行。”

    头一回听人有此见解,顾长卿也来了兴趣,“此话怎讲?古帝治国之策很多沿用至今,阿颜为何觉得古帝…不大行?”

    粗略翻了几页,叶颜已十分确信古帝是位穿越者,这本《始皇传》中开篇便写着古帝是史上第一位自称皇帝的国君,传记中记载着古帝打仗用过的兵法以及顾长卿所谓的“治国之策”。

    兵法贵在灵活运用,古帝运用得相当成功,所以顺利统一了天下。

    但治国策略嘛,古帝估计是觉得什么适用便照搬照抄,甚至还办过公立学府,大概是想来个举国大扫盲。

    可惜这是农耕社会,穷人家的孩子几岁便能干家务,十岁以上已经下农田做活,即便国家为贫民免除学费,可那些穷人家还舍不得放着劳动力不用去读书呢。

    再说了,学校就是个小社会,将贵族子弟和平民家的孩子放在一起读书,导致学府里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霸凌事件屡屡发生。

    古帝下台后,各地学府自然也就随之陆续关闭了。

    更别提什么废除贵族特权、废除奴隶制了,这些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哪有那么容易打破?除非经历一次彻彻底底的破而后立,或者通过漫长的岁月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去改变人的思想,直白的说法就是洗脑。

    不过有些还是可取的,统一文字、语言等,还有如今各国朝廷的六部等司法机构也是抄古帝的作业,殊不知古帝也是抄的先人作业。

    还有不得不提的就是环保局的诞生,无论城市还是农村,起码没有人随地大小便了,也没有人乱丢垃圾,城里每条街还有公厕和垃圾投放点呢!

    不过这些叶颜没法一一对顾长卿细说,只提了废除贵族特权和奴隶制的弊端。

    顾长卿打趣她身为女儿身不能去当官实在太可惜了,叶颜却觉得当官哪有当美食界一姐和赚钱有意思。

    顾长卿便趁机问她还有没有兴趣继续做股东,无需查账验货也无需每月交菜品,只需考虑如何提高商号营收即可。

    这么好的事倘若放在以前叶颜想都不敢想,可今时不同往日,顾长卿这个老谋深算的奸商在打什么主意她虽不清楚,但他突然有此提议定然有其目的。

    被她以戒备的眼神盯着,顾长卿心中只觉惆怅,他有此提议当然只是想给叶颜找点事做,免得她总盯着宣王不放,哪天惹祸上身都不自知。

    可她明显对此有所误解,还一副提防的模样,令他有口难言。

    “罢了,你若不愿便当我未提过此事。”

    叶颜还来不及开口,孟瑾年已一脚跨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质问顾长卿:“何事?你想逼阿颜做什么?”

    叶颜倒也没隐瞒,将顾长卿的提议如实告知。

    “信他个鬼,刚刚还骗了我三百两银子!”孟瑾年立即道。

    然后不出意外地又听见了景行的嘲笑声。

    孟瑾年回头狠狠剜了景行一眼,又瞪了顾长卿一眼,最后拉起叶颜的手摇了摇,委屈兮兮地告状:“阿颜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叶颜信他个鬼,扯回手板起脸脸道:“坐好,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阿颜变了,之前分明还保证过会帮他,结果一见到顾长卿就变了!孟瑾年心酸地想着,眼神愈发幽怨起来。

    叶颜这人向来讲究公平公正,又转过头去问倚在门框上的景行:“你又点拨他了?”

    后者摸了摸鼻子,“世子可以作证,是孟瑾年先动的手。”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叶颜板起脸问顾长卿:“你骗他钱了?”

    顾长卿也学着景行的样子摸摸鼻子,“景兄弟可以作证,是孟瑾年自愿掏的钱。”

    孟瑾年大叫到:“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事实证明,三个男人也能唱一台戏,叶颜只觉无比头疼,有种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感觉,果断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午饭吃什么吧。”

    大清早的谁要去商量午饭吃什么,三个大男人都没接话,让叶颜好不尴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提议:“不如我们去看看斗舞大比?”

    孟瑾年头一个反对:“你又不会感兴趣。”转而提议,“不如我带你去马场吧?”

    这是想要甩开另外两个男人的节奏。

    出乎意料的,景行没有出言反对,顾长卿也说他不去,孟瑾年简直喜出望外,拉起叶颜便要走。

    哪知她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