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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愿者上钩(上)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进京的各路好汉到底什么脾气秉性,诏狱自然要做到心里有底,免得放恶客进门,惊扰了主人。”

    大周军制中地方郡军是没有将军一职的,只天子禁军里才有。将军是禁军中的最高常设武职,通常统帅一师万骑,各位将军互不统属直接听命于天子。

    “就算咱们勉强一笑泯恩仇,可无事献殷勤……”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道:“刘二爷,我本姓魏,魏卞是我儿子。”

    “不错,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你我今日的相逢。”

    似是对刘屠狗的回答方式有些欣赏,他的语气中竟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二爷听说过吴二三么?”

    刘屠狗仰脖把一杯酒喝干,抹抹嘴道:“这跟我有啥关系?”

    “那你还光天化日地瞎蹦跶个啥?”刘屠狗闻言暗自腹诽。

    刘二爷洒然一笑,道:“那你大可以放心了,魏卞虽有些世家子都有的精明世故,性子却着实坚韧,也没你这般矫情阴鸷的城府。”

    禁军中的半数拱卫中州龙庭,另一半轮值戍边,边军辛苦,品级一律视为高出中州禁军半级。是以“朔方将军”这类驻边实职将军的地位就更是尊崇,正正经经的一品大员。

    “既然魏大人是诏狱勾录,魏家总不会真的难为桃花眼……哦,魏卞吧?”

    魏勾录还真就出人意料地抛出了一个香饵。

    他不怀好意地盯着绿袍勾录的后背,如同看案板上的肉,突然开口道:“大人一直叫我二爷,该是有些猜测,倘若我背后并没有站着一位病虎山大爷,又当如何?”

    是以短暂吃惊之后,这位诏狱头目对于二爷不坏好意的揶揄调侃,也只好装作没听见。

    魏勾录淡然道:“若只是徒有勇力,在下固然会想办法杀了你,以后也就不会再对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有什么指望。”

    刘屠狗暗暗警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甘州的兵灾确实有他一份功劳。

    打了小的,惹出老的,老白故事里常见的段子,终于叫二爷碰上了!

    “诏狱最近要押送一批重犯前往北地的剑州,我可以力保你做这个押送官,到了地头起码是个百夫长,以你的修为,校尉也不是不能商量。何必要去幽州朔方那种九死一生的险恶地方?”

    与这位诏狱头目相处,犹如毒蛇缠身,滑腻中暗藏凶险,让人浑身说不出的烦恶难当,直想一刀捅过去方才痛快。

    “有靠山就是好哇!下山时答应给大哥找母老虎来着,咱一定说话算数,恩!”

    毕竟大鹿庄前众目睽睽,之后与慕容春晓一同不告而别,也绝算不得什么机密。

    “吴二三杀人虽多,名声虽大,但也只限于江湖纷争,死的多是些不知深浅的地方豪强,论起闯祸的本事,可远远不及二爷搅动一州风雨这么惊世骇俗。”

    刘屠狗拍了拍阿嵬的脖颈,叫它赶上前去与绿袍勾录的瘦马并辔而行。

    “就是先打个招呼嘛,我读书少,但先礼后兵的道理还是懂的。”刘屠狗点头道。

    这类虚虚实实的言语交锋,着实不是刘屠狗的强项,远没有拔刀就砍来的爽利。

    既然剑魔一路北上朝着京师方向而来,诏狱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那还不得杀个人仰马翻?

    这位始终没有自报姓名的诏狱头目翻身上马,不忘朝二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屠狗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听过,不语剑魔嘛,怎么,也被诏狱惦记上了?”

    他闲着没事儿时没少浮想联翩,猜测魏家会在何时何地使出何种毒辣手段来报仇雪恨,唯独没料到今天这一出,更没想过能与桃花眼的老子对坐饮酒。

    刘屠狗目光闪动,对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十分不喜,心中琢磨着是不是找个僻静地界儿,手起刀落,一了百了。

    换了旁人,今日这场并不愉快的会面已经可以结束,毕竟这些诏狱“竹叶青”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任谁也不愿和他们多待片刻。

    刘二爷嘴角微翘,心情也突然愉悦起来,乐道:“其实你说的那件事儿吧,也不是没的商量。”

    “嗜杀不代表愚蠢,就像二爷,杀性比吴二三也差不到哪里去,不也要按捺着性子跟在下东拉西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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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不经历些挫折坎坷,如何成器?我今日来,除了职责所在,也是想看一看让我儿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