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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楔子

    “公元前我们太小/公元后我们又太老/没有谁见过/那一次真正美丽的微笑/但我还是举手敲门/带来的象形文字/散落一地。

    “到家了/我缓缓摘下帽子/靠着爱我的人/合上眼睛/一座古老的铜像坐在墙壁中间/青铜浸透了泪水。”

    写好这一段诗,钟四月在一角写上日期:四月一日。这一天距离她21岁的生日还有十八天,距离她偶遇史一凡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那日也是十八天。这确实是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日子,她从高中时代起整整六年的青春爱情就在史一凡的逃避和默认中终结。

    钟四月重重地反复涂描“四月一日”这四个字,直到将纸镂空才作罢,“呲啦”一声将这一页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来揉成团,扔进了纸篓里。

    “叮咚”一声,手机收到死党柳霏传来的一条短信。

    “金刚芭比,别想那个连正式分手都没提就消失了的史一凡了!都半个多月了,你打算憋死在寝室吗?快来我实验室,我们教授为了和你们武器专业的老男人们叫板,搞了个新东西,特有意思!我先去买炒饭,请你吃,你在实验室等我,不见不散!”

    呵,典型的柳霏语气。这家伙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叫四月的名字,反而给她起了一个“金刚芭比”的外号,说像她这样怀着热情收集火药土制法、军事杂志期期不落地看下去、大学开学第一天就报名参加跆拳道社团的女生,实在不能送她“女汉子”这等美好的名头。

    不过,柳霏说的那个“新东西”确实令人好奇:能让柳霏这种理工科的巨无霸形容为“特有意思”的东西,想必与众不同。

    四月轻叹一声,随手在上面画了个巨大的叉,像一只网,网住了诗里的历史。这一天,定格在四月一日。

    她自嘲地笑笑,什么史一凡、史二凡的,都见鬼去吧!随即洗干净脸,换上一件最爱穿的衣服,包一拎,终于在被甩的第十八天出门了。

    ……

    不出所料,晚上七、八点的实验室空无一人。四月在明亮的室内转了一圈,最后站定在墙角的实验台前。

    这是一个状似封闭锅炉的机械装置,旁边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超光速子”。

    “超光速子?”四月喃喃自语,这就是柳霏说的“新东西”么?

    随手翻开实验台上放着的记事本,柳霏歪斜的字体占据了整整两页的版面来描述这个四月听都没听过的新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