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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鸟入樊笼
私设有，bug有，没写过果戈里，ooc归我
写的太多了，我的思路也有点断断续续的
全文1w5+，放心食用
你第一次见到果戈里是在一场宴会上。
那场宴会是由你的父母主持操办的，至于缘由你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毕竟类似的场合隔三差五就会在你家展开，天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宴会要举办，好似这些人除了端着酒杯在场内如鱼得水般交谈，平日里就没有别的事要做了。
你露了个脸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若说要应付这种场合，那好歹还有个大你几岁的哥哥替你撑着。而你的父母也向来惯着你，生怕你累着，便吩咐女仆将你带回房间后，又转身对着哥哥耳提面命起来。
按理说身为你的贴身女仆，应当在门外侯着随时等候命令，只不过你刚回到房间没多久就留意到对方急匆匆地离开了。你会想了一会儿，记起了今天女仆是排班表上的哪一位，模模糊糊印象有她不久前与家中的某位只是展开了一段恋情，现在想必是急着去赴会。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需要她。你的意识向外投去，攀到了自家的花园。果不其然，那女仆提着衣服踩着小径来到了那处玫瑰花开的正鲜艳的地方。
你摸到桌前，从笔筒中拿出了笔，在排班表上圈出了那位女仆的名字。
要是下次管家能带些称职的人进来就好了。你有些头疼地想着，翻动着这个月的排班表。上面的名字多多少少都有些圈圈画画，很不幸，在这个月结尾的时候这份圈画过的排班表就会递交到管家手中。别的暂且不提，身为贴身女仆让大小姐不满这一点本身就是失职。
我明明已经做出了这等的退让，这群家伙还总是让我失望。你用笔点了点纸，手下也忍不住加了几分力道。你自认自己是十足的大小姐脾气，虽然希望着那些女仆们对自己命令有着更高效的执行力，当然你知道这有时候也有些强人所难，因此干脆就不要他们侍奉在自己的左右，却没想到对于他们来说守在岗位上都是一件难事。
有人走了上来。你看到了什么，迅速转换着自己的视角来到了楼梯口，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孩跳着上了楼。
本来应该有女仆将他拦下的，只不过那个失职的家伙现在正在花园里就是了。
她最好祈祷这个过来的男孩子没有什么糟糕的意图，不然可就不是辞退这么简单了。你有些恶劣地想着，明明看到了陌生的人，在不知道对方意图的情况下，你却没有躲避的打算，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在这一楼层东闯西逛，眼看着就来到了你的门前。
你听到了门被按动打开的声音，你转过身去朝向门的方向。只是那个孩子并没有直接来到你的面前，而是好奇地打量起来你，随后悄悄溜到了你的身后。
如果你不是有着无死角的异能力，对于一个盲女来说确实无法察觉到对方的移动。
对方“啪”的一下，手拍上你的肩膀，等了许久，结果你连一丝一毫的惊吓反应都没有。
“难道你没有被吓到吗！”你见对方有些好奇地绕到你的身前，手掌在你暗淡的双眼前摆了摆，“咦，确实看不见啊。”
“我看得见，我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的眼睛。”确定对方只是因为无聊才摸上来找你玩，你也就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对你来说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行动是一件较为困难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你也试着让自己去习惯。
附在自己身上的视野只会使你落入视角盲区的危险。
“原然如此，是异能力啊。”你看到对方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似乎还有一丝喜悦，这倒让你流露出一丝兴趣，毕竟往常听你说这些的同龄人只会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也有哦。”
他说着，扯过了自己身后的披风，从本是空无一物的斗篷中摸出了一支笔，正是你刚刚放在桌子上的。
你留意着全过程，不过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我讨厌下面宴会那种被束缚的气氛，于是我就偷偷溜上来啦。”你听到他这么说着，虽然你的观点与他相同，但也不能谈得上很有兴趣。只是眼下你没有事情做，而离去的女仆显然短时间也不会回来，你姑且是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权当打发时间，“要来玩捉迷藏吗？”
他向你怎么邀请道。
“捉迷藏，和我？”你偏过头去，明明是无法视物的双眼，却仿佛流露出几分好奇。这种游戏大多数时候你只是看着别人玩，曾经也和自己的哥哥在花园里玩过，只是无论他怎么躲都能被你轻松找到，很快你就被从游戏名单上剔走了。
“没有人喜欢和我玩游戏，你不会喜欢的。”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么拒绝道。不仅是为了对方考虑，你对这种对你来说毫无难度的游戏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但最终在对方的央求之下你还是同意了。你秉持着遵守游戏规则的原则，还是乖乖地收回了自己的异能，在一片黑暗之中数了100秒。
接下来应该是，去抓了吧。你歪了歪头，这么思索着，慢慢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提着自己的裙子下了楼。
你早就锁定了对方的位置。不过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比起捉迷藏，眼下更像是已经形成了一场追逐赛，毕竟只有被你找到才算是最终的失败。
但其实没有用的，因为我知道他会往哪里去。你不断地切换着自己视野的依附物跟紧着对方的身影，自己也在脑中规划着最优的路线。
哎呀。在你追踪的时候，你突然看到了他现在路线的前方多出了两个人，正是之前从你房间离开的女仆和执事，只是他们显然也没有注意到即将有位客人的到来。
真倒霉。你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弯了弯眼。你的话并不是针对那个孩子，纯粹的是为那个女仆感到一丝时运不济的怜悯。
难得的小伙伴要遇到麻烦，我也不能当做没看到啊。你这么想着，干脆向着花园处走去。
此时对方已经撞见了女仆和执事。对于只是在这里参加宴会的孩子，身为你们家女仆，理所当然有一定的管教和训斥权。对方显然也是一副被坏了好事的模样。显然那名执事足够谨慎，即使撞见的只是个孩子，他也在跟女仆说了一声后就急匆匆离开了，装作是偶遇的模样。
而女仆显然没这么容易放过你的小伙伴，推搡着就要将他往宴会厅带，让他的父母好好训斥他一番，顺便和老爷告知一下这不知礼数的小孩。这样的话，这家人下次就再没有机会来到了这里了，除非，女仆愿意瞒下这件事。
“尤加，我听到了吵闹的声音。”你剥开了挡在面前的层层叠叠的花枝，出了声。而被你称为尤加的女仆在听到你声音的这一刻就止住了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发白。
“大小姐，您怎么自己下来了——我的天哪，您没有受什么伤吧。”她急急忙忙上前搀着你走了过来，仔仔细细检查着你身上有没有因为看不见而跌倒造成的伤痕，“大小姐您还是回房间休息吧，如果想要逛花园的话我稍后带您来，不然老爷要责怪我的。”
原来还是知道不能离开岗位的啊。你这么想着。
“可是尤加，我在和我邀请的朋友捉迷藏呢。”你歪了歪头，无神的眼睛看向尤加，对方却莫名觉得有一丝压迫感，“我玩的正高兴呢，尤加，可是你让游戏被迫中止了。”
这当然是假的，你对捉迷藏毫无兴趣。比起抓人，你反而更喜欢眼下这种玩弄着尤加的感觉，看着对方害怕的模样。
“大小姐，捉迷藏对于您来说太危险了，我这也是为您——”女仆显然没想到她抓住训斥的男孩竟是你邀请来的朋友，这样的话对方就是大小姐的朋友，而不是可以随意驱赶的宾客了。她只得另找借口，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尤加，你是在对我说教吗。”你用稍显无奈的语气说着，但你说出的话语确实任何女仆都不敢轻易应下的，“还是说，你是想要限制我和朋友的游玩自由吗？”
“大小姐，我没有！”对方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也认为你生气了。毕竟你还只是个孩子，喜怒哀乐也理所当然地无常。而无论如何，只要你生气了，无论原因，倒霉的只会是女仆。她不敢再说什么，唯唯诺诺地应下，待在你的身边。
“算了，你待在这里只会碍事，别打扰我和我的朋友玩耍。”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听到你的话，尤加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从这里离开了。
”啊啊啊，受够了，为什么我身边的女仆尽是这些蠢蛋啊。”在确认对方离开后，你做出了一副抱怨又难耐的模样，“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就直接离开了，但凡我在这里受点伤，她想完好地离职都是件困难的事。”
“你这可是实打实的苛责啊。”你看到你的小伙伴却是很高兴的模样，甚至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半晌才稍微收敛点回答你，“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无论怎么选，都只有惹怒雇主这一下场啊——真可怜，被完全束缚住的可怜家伙啊，真可怜。”他一连说了几个可怜，好似他真的同情这个女仆的遭遇一般。
“也是，毕竟我是大小姐呢。”你收回了自己的表情，重回了平静的模样，“她的命运，我才不关心呢。”
“你可真奇怪。”你听到对方这么说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人。”你不以为意地回答着，“就算怎么说，我也不会去做出任何改变的。”
“不，我想，我有点喜欢你了。”你听到对方这么说着，摘下自己的礼貌向你行了个礼，“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
你多了个朋友，虽然是对方自称的，你姑且没有对此做出回应。
“维克托莉亚——我来找你玩啦。”你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显然不是从你紧闭的房门外。你拉开自己的一旁的衣柜，果然看到果戈里藏身其中，事实上他是通过异能力来到这里的，只是你担心某次他的突然出现吓到女仆，本意是想让他用正常方式的进来，结果倒不知何时养成了对方钻衣柜的习惯。
“大小姐，您没事吧？”你身后的房门被敲响，显然是外面的女仆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当然，之前倒霉的尤加不知道哪天就消失在了你的面前，对于管家的行动力你一向是相当满意的。
“没事，我在看纪录片。”你姑且是开了一下房门，让对方确认自己这里没有发生任何事，然后就锁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刚关上门果戈里便迫不及待从衣柜里钻了出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做到了你方才的椅子上，你只得走到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维克托莉亚，我今天在课堂听老师介绍了日本，日本是——什么模样呢？”你刚坐下来，边听到果戈里兴冲冲地询问你。和他不一样，身为盲女的你没办法去正常的学校——虽然也可以，但你总归也不大乐意就是了。
“是个挺不错的地方，尼古莱的话，我想说不定会喜欢上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人呢。”你想了想，花了些时间切换了自己的视角，半晌才回来这么认真地告诉果戈里，并姑且和他描述了一下大致的景色。
“果然听起来就就比老师们说的有趣多了。”果戈里似乎是提起了几分兴致，前后摇摆着椅子，也不在乎这样的危险性，“真好啊，这么自由的异能力，我好羡慕你啊，维克托莉亚——”
“这么喜欢的话，如果你能找到交换能力的异能力者，我就把我的异能力送给你好了。”你半开玩笑地说着，指尖虚空点了点自己的双眼。
————————————————
你该庆幸的是，已然长成少年的果戈里终于学会以一种正常的方式拜访你家了。
倒不是说别的，只是你衣柜的大小显然无法再能容纳一个正在生长期的少年了。
你坐在房间里就注意到了果戈里的到来，没一会儿对方就装模作样的上了楼，然后拉住自己的披风一个闪身就进了你的房间。
“尼古莱，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敲门那我会很高兴的。”你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抱怨，不过实际上你也习惯了。如果哪天他会敲门，那你大概要握好你藏在抽屉里的小刀去杀掉那个假货了。
“可是维克托莉亚明明就知道我要来了嘛——”果戈里很自然地躺在了你的沙发上，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你，“难道不是吗？”
你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毕竟这也是事实。你从桌上拿起了茶壶为自己泡起了红茶。一旁的果戈里挥着手说他也想要，被你毫无感情地拒绝了。
“想让维克托莉亚帮你沏茶——就算是我的哥哥也不会有这份待遇的。”你理所当然地放下了勺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房门被敲了敲，随后端着水果和甜点的女仆就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先朝你微微恭了一下身才抬手将手中的餐盘放到你面前的桌子上。
果戈里在女仆进来的时候就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难得此刻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大抵让人有一种“不愧是贵族的小公子”这样的感觉。
你撑着头听着女仆向你报着今天甜点的菜单，随后便被问及想吃哪个水果。
“今天不用，水果留在这里就行了。”你摇了摇头，拒绝了女仆帮你处理水果的提议。
“那果戈里少爷？”女仆转向果戈里那里询问着对方的意见。
“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麻烦了。”你看果戈里露出了一个笑容，礼貌地拒绝了对方。女仆听罢便带着已经空了的餐盘走了出去，不再打扰你们。
女仆出去的那一刻果戈里的坐姿就立刻又随意了下来，还带有不满的语气，“维克托莉亚也不提醒一下我，要是被女仆看到那副失礼的样子多难办啊。”
“知道失礼的话，你现在就该继续端坐着。”你没有去理睬，已经习惯了果戈里这种类似于吐槽的抱怨。与之相反，你的坐姿等习惯倒是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还时常被果戈里不满这一点。
“不要啦，只有在维克托莉亚面前我才能放松些。”这么说着，果戈里的动作更加随意了，你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说什么。
你插起切好的芝士蛋糕想要往嘴里送去，却见一只手突然凭空出现，将你的叉子连带着蛋糕一起拿走消失不见了。
“尼古莱。”你颇为无奈地叫着对方的名字，连你都为你惊人的耐心而感到惊讶。只是叉子被抢走，哪怕面前放着再多的甜点，你也不想在没有叉子的情况下进食。
你毫不意外看到果戈里将那块本来属于你的蛋糕送入自己的嘴中，还发出了满意的声音。你看他没有将叉子还给你的意思，只得暂时熄了享用下午茶的想法，拿过之前被你读到一半的书继续阅读起来。
你没能注意到果戈里在做些什么，毕竟看书的时候你的视角就无法再进行全方位的掌控了，直到有一片苹果递到你嘴边，你下意识地就扭过头去叼住了。
你发誓，这真的是平时让女仆们做类似的事太多，你才有这样的下意识反应。更何况你也不算全无警惕，至少在苹果递过来的时候，你的潜意识判断出那个苹果是符合你平时的食用标准的。
倒不如说，果戈里削苹果的手艺好的出乎你的意料。你看向果戈里那边，他像是打发时间一样的握着小刀在苹果上打转着，只不过看那刀功显然要比你的那些女仆熟练上挺多。
至少你今天没让女仆给自己削苹果就是因为今日值班的那位并不擅长这事。
果戈里才削好放在一旁的兔子苹果就被你拿起来一片片吃掉了，虽然刀功并不会影响苹果的口感，但你还是会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尼古莱的刀功这么好呢，我都想招你来我家工作了。”
不过是朋友的话，这样应该是不行的吧。你有些遗憾的想着。这个观点不仅是从书里，也是父母向你灌输过的。天知道你父母对你没有朋友这件事有多操心，以至于在得知你终于有了朋友后都几乎不对你的交友范围和频率进行过多的干涉。
“尼古莱家的孩子是个有礼貌的乖孩子啊。”你听到父母这么夸赞着，是在无法懂得为何在你眼中已经是成年人的父母无法看清果戈里的真实性格。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你这么想着，虽然知道你自己也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果戈里。
这么想我就一点也不想长大了，毕竟看来不管如何，人再成长也终究是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就算这么想着，你也还是一天天的长大了。女生的抽条似乎总是比男生缓上些许，等到你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仿佛刚发觉自己也已经成年了。
而常年以一种第三者的视角观察着自己及周围更让你时常有一种与自己身体割离出去的错觉。
果戈里比你大上几岁。你不记得是几年前了，或许也没有多久，毕竟你总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对于时间的概念自然也就逐渐模糊了。总之，果戈里已经彻底暂停了他的学业。
你不感到奇怪。或许学校确实能够教给你们什么，但再多的也没有了。只不过在果戈里为了追寻自由彻底脱离校园后，眼看着你就要被送入大学了。
你从来没有去学校里读过书，不过这对你来说并不影响。你书架上成排放着的在旁人看来晦涩难懂的书，你却已经在翻阅时觉得普通到无聊了。你的父母给你带来了大学的入校测试卷，以你的水平已经完全足够入学了。
父母来劝说你，接着又是你的哥哥。即使觉得这毫无必要，你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只要求一件事，你就读的大学必须位于日本横滨。
这里就要提果戈里认识的新朋友了。虽然认识没有多久，但果戈里似乎与对方一见如故。你稍加调查，就确认了对方是个相当麻烦的家伙。
果戈里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能够执拗的坚持自己理想的人本来就是足够天真和单纯的。不过在你看来果戈里的新朋友显然是打算利用他的能力和思想来借助完成自己的理想。
不过对于这一点你倒不是十分担心。毕竟果戈里虽然在你看来虽然单纯，却与“蠢货”这个词完全不沾边。只要没超过一定界限，你还是很高兴果戈里能交到新朋友的。更何况就常理来说，果戈里也不太可能交到普通的朋友。
只不过果戈里的那位聪明朋友让你也感到有些头疼。虽然你在调查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早晚会找上自己，却还是比你想的要快上了些许。在女仆敲响你的房门向你禀告对方的到来时，你甚至想直接闭门不见。
当然，这显然是不行的。
你叹了口气，起身给自己披了件外套，慢慢向外走去。
“请那位客人去接客厅吧，我在那里等他。不需要准备茶点，聊点事他就会离开。”你这么吩咐着女仆，离开了你的房间向楼下走去。
按照礼仪，就算对方只是小坐片刻你都应该让女仆备好茶点。不过你对那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感官实在不怎么样。
我对于聪明人真是喜欢不起来啊。你这么想着。迄今为止因为你的异能力，陆陆续续有几些人登门拜访，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甚至官方也参与其中，你已经腻烦打发这些人了。
要不是对方是果戈里的朋友，我绝对会这么干的。你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指，想着自己用异能力观察到的事实，却也不意外果戈里会选择加入对方的计划。
在你东想西想的时候，陀思已经在女仆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女仆出去后将厚重的大门带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费奥多尔先生，请随意。您来得突然，我来不及让女仆们事先准备好东西，实在是失礼。”你抬起头，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注视对方，但实际上你什么都看不到。你嘴上温和有礼地向对方表示自己的歉意，但实际无论是陀思还是你都知道，这不过是你们这种贵族的一副惺惺作伪的姿态罢了。
“那么，维克托莉亚小姐，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愿意加入我们天人五衰吗？”陀思就这么自便地在你对面坐了下来，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向你发起邀请。
你承认对方的脸确实不错，如果你不是事先了解过对方，说不定也会被骗过去。就算如此你也不会放弃警惕。毕竟和你的观察类型异能不同，对方可是实打实的攻击性异能。当然，你也不觉得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你自信这种聪明人不会做出这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抱歉呢，我对毁灭世界这种事情可没什么兴趣。”你抚了抚掌，微笑着说道，“不过，如果是尼古莱来拜托我的话，能做到我自然会是尽力帮忙的。毕竟世界怎样都好，我是无所谓的。”
你的意思很明显。你没有兴趣做他的共犯，不过你倒是愿意给果戈里行些方便，毕竟是你唯一的朋友。
不，其实你早就明白的，已经不只是朋友了。
你叹了叹气，因此才做出了这一步坦诚的交代。情感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如果你不将它摆出来而是藏藏掖掖，反被利用就不妙了。
或者说，他会怀疑的，这番情感是否能支撑着我愿意付出一切，还是不过只是我的一番乐趣罢了。你双手交叉，带着微笑身体微微向前倾，“费奥多尔先生是个聪明人，我很高兴尼古莱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骗人的，你最烦这些聪明人了。
————————————————
总之大概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在果戈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两位挚友互相确定了对方的立场并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底线试探。
这也就是你为什么执意要去横滨的原因了。
眼下果戈里终日不见其人，满世界地乱飘。虽然偶尔还是会回来见你，但总归比之前的频次少上太多。
当然，你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果戈里，你知道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自由的束缚。
你对此也一直很头疼，你无法束缚住自己的小伙伴，因为你相信这只会适得其反。虽然你可以用强制手段让对方连反抗能力都没有，但是如果被讨厌就不好了，如非需要你还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如果有别的方法的话。
你就此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吐了口气，想想也该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赶往横滨了。
你没有告诉果戈里你要前往横滨的事情，不过你相信他会找到你的，就像是你们从前玩的捉迷藏那样。
你的哥哥有些担心你。毕竟在他看来无论如何，你是那个几乎不出门的妹妹，更何况你就没有从俄罗斯离开过，而第一次出国就没有家人陪伴你——当然，女仆和执事你理所当然地带走了足够的人手。
在你的劝告之下你的哥哥姑且打住了要陪你一同前往的想法。你们家在横滨也有些许产业，只不过比起在俄罗斯的看来，那就十分不值得一提了。眼下你的哥哥正在试着接手俄罗斯的部分产业，但即使这样对他来说也过于棘手了。
“好啦，好啦，横滨那边的产业我也会处理的，哥哥你把这里的事情管好我就谢天谢地了。”你推搡着你还有些犹豫的哥哥，把对方要管理横滨产业之类的借口给一一堵回去了，“还是说你觉得你双眼失明的可爱妹妹不可能处理好这些事呢。”
听到你有些生气的抱怨，你的哥哥连连道歉，总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些想法。
你并不是为了阻止哥哥才特意担下了处理横滨产业这件麻烦事，事实上你认为这对于帮助果戈里也有些帮助。
不是说别的，但毕竟费奥多尔那边又不给果戈里开工资，而果戈里本人也不是那么在意钱财的人。
因着这事，在横滨你可不想因为女仆们又有什么让你不满的举动而让你去开除他们再找新的代替。虽然这对于你来说并不算什么费脑子的事，但你还是想尽可能省点麻烦。
事实证明你的决策绝对是正确的。尤其是一名优秀的管家，让你得以下了飞机后也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对方早就联系好车来接送你了。
“等一下，往右边开。”你坐在车后座养神听着管家为你初步拟定的大致计划表时，你突然出了声。
“可是往右走的话就会绕很多弯路……”那名司机显然还有些犹豫，这时候你的管家就展现出了应有的素质，阻止了那名司机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听大小姐的，往右转。”
车子向右转弯了。
因为你突如其来的下令改变方向，管家不得不对之后的行程相应作出改变，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写的太多了，我的思路也有点断断续续的
全文1w5+，放心食用
你第一次见到果戈里是在一场宴会上。
那场宴会是由你的父母主持操办的，至于缘由你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毕竟类似的场合隔三差五就会在你家展开，天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宴会要举办，好似这些人除了端着酒杯在场内如鱼得水般交谈，平日里就没有别的事要做了。
你露了个脸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若说要应付这种场合，那好歹还有个大你几岁的哥哥替你撑着。而你的父母也向来惯着你，生怕你累着，便吩咐女仆将你带回房间后，又转身对着哥哥耳提面命起来。
按理说身为你的贴身女仆，应当在门外侯着随时等候命令，只不过你刚回到房间没多久就留意到对方急匆匆地离开了。你会想了一会儿，记起了今天女仆是排班表上的哪一位，模模糊糊印象有她不久前与家中的某位只是展开了一段恋情，现在想必是急着去赴会。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需要她。你的意识向外投去，攀到了自家的花园。果不其然，那女仆提着衣服踩着小径来到了那处玫瑰花开的正鲜艳的地方。
你摸到桌前，从笔筒中拿出了笔，在排班表上圈出了那位女仆的名字。
要是下次管家能带些称职的人进来就好了。你有些头疼地想着，翻动着这个月的排班表。上面的名字多多少少都有些圈圈画画，很不幸，在这个月结尾的时候这份圈画过的排班表就会递交到管家手中。别的暂且不提，身为贴身女仆让大小姐不满这一点本身就是失职。
我明明已经做出了这等的退让，这群家伙还总是让我失望。你用笔点了点纸，手下也忍不住加了几分力道。你自认自己是十足的大小姐脾气，虽然希望着那些女仆们对自己命令有着更高效的执行力，当然你知道这有时候也有些强人所难，因此干脆就不要他们侍奉在自己的左右，却没想到对于他们来说守在岗位上都是一件难事。
有人走了上来。你看到了什么，迅速转换着自己的视角来到了楼梯口，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孩跳着上了楼。
本来应该有女仆将他拦下的，只不过那个失职的家伙现在正在花园里就是了。
她最好祈祷这个过来的男孩子没有什么糟糕的意图，不然可就不是辞退这么简单了。你有些恶劣地想着，明明看到了陌生的人，在不知道对方意图的情况下，你却没有躲避的打算，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在这一楼层东闯西逛，眼看着就来到了你的门前。
你听到了门被按动打开的声音，你转过身去朝向门的方向。只是那个孩子并没有直接来到你的面前，而是好奇地打量起来你，随后悄悄溜到了你的身后。
如果你不是有着无死角的异能力，对于一个盲女来说确实无法察觉到对方的移动。
对方“啪”的一下，手拍上你的肩膀，等了许久，结果你连一丝一毫的惊吓反应都没有。
“难道你没有被吓到吗！”你见对方有些好奇地绕到你的身前，手掌在你暗淡的双眼前摆了摆，“咦，确实看不见啊。”
“我看得见，我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的眼睛。”确定对方只是因为无聊才摸上来找你玩，你也就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对你来说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行动是一件较为困难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你也试着让自己去习惯。
附在自己身上的视野只会使你落入视角盲区的危险。
“原然如此，是异能力啊。”你看到对方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似乎还有一丝喜悦，这倒让你流露出一丝兴趣，毕竟往常听你说这些的同龄人只会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也有哦。”
他说着，扯过了自己身后的披风，从本是空无一物的斗篷中摸出了一支笔，正是你刚刚放在桌子上的。
你留意着全过程，不过也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我讨厌下面宴会那种被束缚的气氛，于是我就偷偷溜上来啦。”你听到他这么说着，虽然你的观点与他相同，但也不能谈得上很有兴趣。只是眼下你没有事情做，而离去的女仆显然短时间也不会回来，你姑且是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权当打发时间，“要来玩捉迷藏吗？”
他向你怎么邀请道。
“捉迷藏，和我？”你偏过头去，明明是无法视物的双眼，却仿佛流露出几分好奇。这种游戏大多数时候你只是看着别人玩，曾经也和自己的哥哥在花园里玩过，只是无论他怎么躲都能被你轻松找到，很快你就被从游戏名单上剔走了。
“没有人喜欢和我玩游戏，你不会喜欢的。”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么拒绝道。不仅是为了对方考虑，你对这种对你来说毫无难度的游戏也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但最终在对方的央求之下你还是同意了。你秉持着遵守游戏规则的原则，还是乖乖地收回了自己的异能，在一片黑暗之中数了100秒。
接下来应该是，去抓了吧。你歪了歪头，这么思索着，慢慢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提着自己的裙子下了楼。
你早就锁定了对方的位置。不过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比起捉迷藏，眼下更像是已经形成了一场追逐赛，毕竟只有被你找到才算是最终的失败。
但其实没有用的，因为我知道他会往哪里去。你不断地切换着自己视野的依附物跟紧着对方的身影，自己也在脑中规划着最优的路线。
哎呀。在你追踪的时候，你突然看到了他现在路线的前方多出了两个人，正是之前从你房间离开的女仆和执事，只是他们显然也没有注意到即将有位客人的到来。
真倒霉。你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弯了弯眼。你的话并不是针对那个孩子，纯粹的是为那个女仆感到一丝时运不济的怜悯。
难得的小伙伴要遇到麻烦，我也不能当做没看到啊。你这么想着，干脆向着花园处走去。
此时对方已经撞见了女仆和执事。对于只是在这里参加宴会的孩子，身为你们家女仆，理所当然有一定的管教和训斥权。对方显然也是一副被坏了好事的模样。显然那名执事足够谨慎，即使撞见的只是个孩子，他也在跟女仆说了一声后就急匆匆离开了，装作是偶遇的模样。
而女仆显然没这么容易放过你的小伙伴，推搡着就要将他往宴会厅带，让他的父母好好训斥他一番，顺便和老爷告知一下这不知礼数的小孩。这样的话，这家人下次就再没有机会来到了这里了，除非，女仆愿意瞒下这件事。
“尤加，我听到了吵闹的声音。”你剥开了挡在面前的层层叠叠的花枝，出了声。而被你称为尤加的女仆在听到你声音的这一刻就止住了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发白。
“大小姐，您怎么自己下来了——我的天哪，您没有受什么伤吧。”她急急忙忙上前搀着你走了过来，仔仔细细检查着你身上有没有因为看不见而跌倒造成的伤痕，“大小姐您还是回房间休息吧，如果想要逛花园的话我稍后带您来，不然老爷要责怪我的。”
原来还是知道不能离开岗位的啊。你这么想着。
“可是尤加，我在和我邀请的朋友捉迷藏呢。”你歪了歪头，无神的眼睛看向尤加，对方却莫名觉得有一丝压迫感，“我玩的正高兴呢，尤加，可是你让游戏被迫中止了。”
这当然是假的，你对捉迷藏毫无兴趣。比起抓人，你反而更喜欢眼下这种玩弄着尤加的感觉，看着对方害怕的模样。
“大小姐，捉迷藏对于您来说太危险了，我这也是为您——”女仆显然没想到她抓住训斥的男孩竟是你邀请来的朋友，这样的话对方就是大小姐的朋友，而不是可以随意驱赶的宾客了。她只得另找借口，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尤加，你是在对我说教吗。”你用稍显无奈的语气说着，但你说出的话语确实任何女仆都不敢轻易应下的，“还是说，你是想要限制我和朋友的游玩自由吗？”
“大小姐，我没有！”对方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也认为你生气了。毕竟你还只是个孩子，喜怒哀乐也理所当然地无常。而无论如何，只要你生气了，无论原因，倒霉的只会是女仆。她不敢再说什么，唯唯诺诺地应下，待在你的身边。
“算了，你待在这里只会碍事，别打扰我和我的朋友玩耍。”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听到你的话，尤加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从这里离开了。
”啊啊啊，受够了，为什么我身边的女仆尽是这些蠢蛋啊。”在确认对方离开后，你做出了一副抱怨又难耐的模样，“真不敢相信，她居然就直接离开了，但凡我在这里受点伤，她想完好地离职都是件困难的事。”
“你这可是实打实的苛责啊。”你看到你的小伙伴却是很高兴的模样，甚至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半晌才稍微收敛点回答你，“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无论怎么选，都只有惹怒雇主这一下场啊——真可怜，被完全束缚住的可怜家伙啊，真可怜。”他一连说了几个可怜，好似他真的同情这个女仆的遭遇一般。
“也是，毕竟我是大小姐呢。”你收回了自己的表情，重回了平静的模样，“她的命运，我才不关心呢。”
“你可真奇怪。”你听到对方这么说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人。”你不以为意地回答着，“就算怎么说，我也不会去做出任何改变的。”
“不，我想，我有点喜欢你了。”你听到对方这么说着，摘下自己的礼貌向你行了个礼，“那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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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了个朋友，虽然是对方自称的，你姑且没有对此做出回应。
“维克托莉亚——我来找你玩啦。”你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显然不是从你紧闭的房门外。你拉开自己的一旁的衣柜，果然看到果戈里藏身其中，事实上他是通过异能力来到这里的，只是你担心某次他的突然出现吓到女仆，本意是想让他用正常方式的进来，结果倒不知何时养成了对方钻衣柜的习惯。
“大小姐，您没事吧？”你身后的房门被敲响，显然是外面的女仆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当然，之前倒霉的尤加不知道哪天就消失在了你的面前，对于管家的行动力你一向是相当满意的。
“没事，我在看纪录片。”你姑且是开了一下房门，让对方确认自己这里没有发生任何事，然后就锁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刚关上门果戈里便迫不及待从衣柜里钻了出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做到了你方才的椅子上，你只得走到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维克托莉亚，我今天在课堂听老师介绍了日本，日本是——什么模样呢？”你刚坐下来，边听到果戈里兴冲冲地询问你。和他不一样，身为盲女的你没办法去正常的学校——虽然也可以，但你总归也不大乐意就是了。
“是个挺不错的地方，尼古莱的话，我想说不定会喜欢上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人呢。”你想了想，花了些时间切换了自己的视角，半晌才回来这么认真地告诉果戈里，并姑且和他描述了一下大致的景色。
“果然听起来就就比老师们说的有趣多了。”果戈里似乎是提起了几分兴致，前后摇摆着椅子，也不在乎这样的危险性，“真好啊，这么自由的异能力，我好羡慕你啊，维克托莉亚——”
“这么喜欢的话，如果你能找到交换能力的异能力者，我就把我的异能力送给你好了。”你半开玩笑地说着，指尖虚空点了点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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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庆幸的是，已然长成少年的果戈里终于学会以一种正常的方式拜访你家了。
倒不是说别的，只是你衣柜的大小显然无法再能容纳一个正在生长期的少年了。
你坐在房间里就注意到了果戈里的到来，没一会儿对方就装模作样的上了楼，然后拉住自己的披风一个闪身就进了你的房间。
“尼古莱，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敲门那我会很高兴的。”你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抱怨，不过实际上你也习惯了。如果哪天他会敲门，那你大概要握好你藏在抽屉里的小刀去杀掉那个假货了。
“可是维克托莉亚明明就知道我要来了嘛——”果戈里很自然地躺在了你的沙发上，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你，“难道不是吗？”
你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毕竟这也是事实。你从桌上拿起了茶壶为自己泡起了红茶。一旁的果戈里挥着手说他也想要，被你毫无感情地拒绝了。
“想让维克托莉亚帮你沏茶——就算是我的哥哥也不会有这份待遇的。”你理所当然地放下了勺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房门被敲了敲，随后端着水果和甜点的女仆就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先朝你微微恭了一下身才抬手将手中的餐盘放到你面前的桌子上。
果戈里在女仆进来的时候就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难得此刻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大抵让人有一种“不愧是贵族的小公子”这样的感觉。
你撑着头听着女仆向你报着今天甜点的菜单，随后便被问及想吃哪个水果。
“今天不用，水果留在这里就行了。”你摇了摇头，拒绝了女仆帮你处理水果的提议。
“那果戈里少爷？”女仆转向果戈里那里询问着对方的意见。
“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麻烦了。”你看果戈里露出了一个笑容，礼貌地拒绝了对方。女仆听罢便带着已经空了的餐盘走了出去，不再打扰你们。
女仆出去的那一刻果戈里的坐姿就立刻又随意了下来，还带有不满的语气，“维克托莉亚也不提醒一下我，要是被女仆看到那副失礼的样子多难办啊。”
“知道失礼的话，你现在就该继续端坐着。”你没有去理睬，已经习惯了果戈里这种类似于吐槽的抱怨。与之相反，你的坐姿等习惯倒是如同刻在骨子里一般，还时常被果戈里不满这一点。
“不要啦，只有在维克托莉亚面前我才能放松些。”这么说着，果戈里的动作更加随意了，你无奈地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说什么。
你插起切好的芝士蛋糕想要往嘴里送去，却见一只手突然凭空出现，将你的叉子连带着蛋糕一起拿走消失不见了。
“尼古莱。”你颇为无奈地叫着对方的名字，连你都为你惊人的耐心而感到惊讶。只是叉子被抢走，哪怕面前放着再多的甜点，你也不想在没有叉子的情况下进食。
你毫不意外看到果戈里将那块本来属于你的蛋糕送入自己的嘴中，还发出了满意的声音。你看他没有将叉子还给你的意思，只得暂时熄了享用下午茶的想法，拿过之前被你读到一半的书继续阅读起来。
你没能注意到果戈里在做些什么，毕竟看书的时候你的视角就无法再进行全方位的掌控了，直到有一片苹果递到你嘴边，你下意识地就扭过头去叼住了。
你发誓，这真的是平时让女仆们做类似的事太多，你才有这样的下意识反应。更何况你也不算全无警惕，至少在苹果递过来的时候，你的潜意识判断出那个苹果是符合你平时的食用标准的。
倒不如说，果戈里削苹果的手艺好的出乎你的意料。你看向果戈里那边，他像是打发时间一样的握着小刀在苹果上打转着，只不过看那刀功显然要比你的那些女仆熟练上挺多。
至少你今天没让女仆给自己削苹果就是因为今日值班的那位并不擅长这事。
果戈里才削好放在一旁的兔子苹果就被你拿起来一片片吃掉了，虽然刀功并不会影响苹果的口感，但你还是会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尼古莱的刀功这么好呢，我都想招你来我家工作了。”
不过是朋友的话，这样应该是不行的吧。你有些遗憾的想着。这个观点不仅是从书里，也是父母向你灌输过的。天知道你父母对你没有朋友这件事有多操心，以至于在得知你终于有了朋友后都几乎不对你的交友范围和频率进行过多的干涉。
“尼古莱家的孩子是个有礼貌的乖孩子啊。”你听到父母这么夸赞着，是在无法懂得为何在你眼中已经是成年人的父母无法看清果戈里的真实性格。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你这么想着，虽然知道你自己也从来就没有看懂过果戈里。
这么想我就一点也不想长大了，毕竟看来不管如何，人再成长也终究是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就算这么想着，你也还是一天天的长大了。女生的抽条似乎总是比男生缓上些许，等到你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仿佛刚发觉自己也已经成年了。
而常年以一种第三者的视角观察着自己及周围更让你时常有一种与自己身体割离出去的错觉。
果戈里比你大上几岁。你不记得是几年前了，或许也没有多久，毕竟你总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对于时间的概念自然也就逐渐模糊了。总之，果戈里已经彻底暂停了他的学业。
你不感到奇怪。或许学校确实能够教给你们什么，但再多的也没有了。只不过在果戈里为了追寻自由彻底脱离校园后，眼看着你就要被送入大学了。
你从来没有去学校里读过书，不过这对你来说并不影响。你书架上成排放着的在旁人看来晦涩难懂的书，你却已经在翻阅时觉得普通到无聊了。你的父母给你带来了大学的入校测试卷，以你的水平已经完全足够入学了。
父母来劝说你，接着又是你的哥哥。即使觉得这毫无必要，你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只要求一件事，你就读的大学必须位于日本横滨。
这里就要提果戈里认识的新朋友了。虽然认识没有多久，但果戈里似乎与对方一见如故。你稍加调查，就确认了对方是个相当麻烦的家伙。
果戈里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能够执拗的坚持自己理想的人本来就是足够天真和单纯的。不过在你看来果戈里的新朋友显然是打算利用他的能力和思想来借助完成自己的理想。
不过对于这一点你倒不是十分担心。毕竟果戈里虽然在你看来虽然单纯，却与“蠢货”这个词完全不沾边。只要没超过一定界限，你还是很高兴果戈里能交到新朋友的。更何况就常理来说，果戈里也不太可能交到普通的朋友。
只不过果戈里的那位聪明朋友让你也感到有些头疼。虽然你在调查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早晚会找上自己，却还是比你想的要快上了些许。在女仆敲响你的房门向你禀告对方的到来时，你甚至想直接闭门不见。
当然，这显然是不行的。
你叹了口气，起身给自己披了件外套，慢慢向外走去。
“请那位客人去接客厅吧，我在那里等他。不需要准备茶点，聊点事他就会离开。”你这么吩咐着女仆，离开了你的房间向楼下走去。
按照礼仪，就算对方只是小坐片刻你都应该让女仆备好茶点。不过你对那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感官实在不怎么样。
我对于聪明人真是喜欢不起来啊。你这么想着。迄今为止因为你的异能力，陆陆续续有几些人登门拜访，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甚至官方也参与其中，你已经腻烦打发这些人了。
要不是对方是果戈里的朋友，我绝对会这么干的。你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手指，想着自己用异能力观察到的事实，却也不意外果戈里会选择加入对方的计划。
在你东想西想的时候，陀思已经在女仆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女仆出去后将厚重的大门带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费奥多尔先生，请随意。您来得突然，我来不及让女仆们事先准备好东西，实在是失礼。”你抬起头，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注视对方，但实际上你什么都看不到。你嘴上温和有礼地向对方表示自己的歉意，但实际无论是陀思还是你都知道，这不过是你们这种贵族的一副惺惺作伪的姿态罢了。
“那么，维克托莉亚小姐，我就长话短说了，你愿意加入我们天人五衰吗？”陀思就这么自便地在你对面坐了下来，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向你发起邀请。
你承认对方的脸确实不错，如果你不是事先了解过对方，说不定也会被骗过去。就算如此你也不会放弃警惕。毕竟和你的观察类型异能不同，对方可是实打实的攻击性异能。当然，你也不觉得自己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你自信这种聪明人不会做出这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抱歉呢，我对毁灭世界这种事情可没什么兴趣。”你抚了抚掌，微笑着说道，“不过，如果是尼古莱来拜托我的话，能做到我自然会是尽力帮忙的。毕竟世界怎样都好，我是无所谓的。”
你的意思很明显。你没有兴趣做他的共犯，不过你倒是愿意给果戈里行些方便，毕竟是你唯一的朋友。
不，其实你早就明白的，已经不只是朋友了。
你叹了叹气，因此才做出了这一步坦诚的交代。情感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如果你不将它摆出来而是藏藏掖掖，反被利用就不妙了。
或者说，他会怀疑的，这番情感是否能支撑着我愿意付出一切，还是不过只是我的一番乐趣罢了。你双手交叉，带着微笑身体微微向前倾，“费奥多尔先生是个聪明人，我很高兴尼古莱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骗人的，你最烦这些聪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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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大概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在果戈里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两位挚友互相确定了对方的立场并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底线试探。
这也就是你为什么执意要去横滨的原因了。
眼下果戈里终日不见其人，满世界地乱飘。虽然偶尔还是会回来见你，但总归比之前的频次少上太多。
当然，你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果戈里，你知道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自由的束缚。
你对此也一直很头疼，你无法束缚住自己的小伙伴，因为你相信这只会适得其反。虽然你可以用强制手段让对方连反抗能力都没有，但是如果被讨厌就不好了，如非需要你还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如果有别的方法的话。
你就此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吐了口气，想想也该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赶往横滨了。
你没有告诉果戈里你要前往横滨的事情，不过你相信他会找到你的，就像是你们从前玩的捉迷藏那样。
你的哥哥有些担心你。毕竟在他看来无论如何，你是那个几乎不出门的妹妹，更何况你就没有从俄罗斯离开过，而第一次出国就没有家人陪伴你——当然，女仆和执事你理所当然地带走了足够的人手。
在你的劝告之下你的哥哥姑且打住了要陪你一同前往的想法。你们家在横滨也有些许产业，只不过比起在俄罗斯的看来，那就十分不值得一提了。眼下你的哥哥正在试着接手俄罗斯的部分产业，但即使这样对他来说也过于棘手了。
“好啦，好啦，横滨那边的产业我也会处理的，哥哥你把这里的事情管好我就谢天谢地了。”你推搡着你还有些犹豫的哥哥，把对方要管理横滨产业之类的借口给一一堵回去了，“还是说你觉得你双眼失明的可爱妹妹不可能处理好这些事呢。”
听到你有些生气的抱怨，你的哥哥连连道歉，总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些想法。
你并不是为了阻止哥哥才特意担下了处理横滨产业这件麻烦事，事实上你认为这对于帮助果戈里也有些帮助。
不是说别的，但毕竟费奥多尔那边又不给果戈里开工资，而果戈里本人也不是那么在意钱财的人。
因着这事，在横滨你可不想因为女仆们又有什么让你不满的举动而让你去开除他们再找新的代替。虽然这对于你来说并不算什么费脑子的事，但你还是想尽可能省点麻烦。
事实证明你的决策绝对是正确的。尤其是一名优秀的管家，让你得以下了飞机后也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对方早就联系好车来接送你了。
“等一下，往右边开。”你坐在车后座养神听着管家为你初步拟定的大致计划表时，你突然出了声。
“可是往右走的话就会绕很多弯路……”那名司机显然还有些犹豫，这时候你的管家就展现出了应有的素质，阻止了那名司机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听大小姐的，往右转。”
车子向右转弯了。
因为你突如其来的下令改变方向，管家不得不对之后的行程相应作出改变，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