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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选择?(玖月)23

    上一章提要:...力的本事到底有多么强大,不过玖月根本懒得搭理。“大个子,鹦鹉,”她悄声呼唤同伴,向那个挤满妖邪的蚯蚓洞努努嘴:“两帮东西等会儿肯定要打起来。你们看看大蚯蚓还能不能动,到时候,咱们恐怕还得骑着他……大黑柱,你干什么呢?”她的喉咙一下子哽住了。刚刚醒转过来的猫妖雷叶,也被眼前所见吓得浑身一缩,平挥出去的尾巴蹭得鹦鹉一个趔趄。/老祖龙的祖奶奶啊/,玖月下意识地抓住了猫妖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个子的胆子,难道真的到了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时的那个地步?/就在距她们只有一指之遥的地方......

    上二章提要:...得手,现在的玖月也只会作出一个选择,那就是把尸体扔在原处阻挡追兵,自己赶紧着撒丫子猛跑。谁要是敢停下来欣赏战果,那下场只能是变成敌人的战果。坑道永远没有尽头。不是似乎,是确确实实的永远没有尽头。脚下永远是坚实的硬土,眼前永远是凝固体液放出的蓝光,不管跑了多久,不管跑了多远,空气当中的妖邪臭味,始终不变。粘稠的汗液涌出毛孔、浸湿衣裳,蒸腾而出的腥咸蒸汽,令这三百余尺的地底深处,每一忽都比之前更为闷热。妖邪是明面的敌人。环境是隐藏的敌人。就连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也会变成意志的敌人。随......

    上三章提要:...,那味道真是让人后悔自己长了舌头。用来佐餐的点心,则是奇苦无比的避瘟丹,倘若不吃,不用等到妖邪来抓,痢疾先就放翻了你。关键时刻,还是好心的雷叶挺身而出,把自己携带的、酸酸甜甜还带点酒味的兵粮丸拿出来给大家分享,每人一粒消食开胃。这东西糯米味很重,玖月并不习惯,但是事到如今居然还能尝到正常的人食,光是这件事就足以让她热泪盈眶了。“谢谢姐姐喵——”玖月故意在句尾带上小猫叫,双手捧着小小的丸子,用小铲子似的门齿一点一点慢慢咬:“这才有点过节的样子喵~”“哼。”李竖不耐烦地大嚼......

    上四章提要:...脚淌下,汇聚流淌,在绿莹莹的苜蓿地上,汇聚成一条条的崭新溪流。那时候的单纯心情,赵栋成愿意拿所有的一切来换。然而,时光过去之后,就连显祖先帝都没有能力再行挽回。他们轻轻松松地走完了剩下的四十里路,在城南与殿前虎贲和宿卫羽林胜利会师,然后当即被站满二百亩校场的森严军阵,给迎头震了个呆若木鸡。成千上万件打磨光滑的雪亮铁甲。一字放列排开的数十门锻钢大炮。蜿蜒前行不见尽头的拒马鹿鹿呰。骏马奔腾,上千铁蹄共同踏出的连天尘雾……中兵精锐的排场之大,惊得许蔡新兵合不拢嘴,里三层外三层围过来的京师平民外加城郊闲人,更是让他们互相狠掐胳膊,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值得被这样欢迎,而随后的发展……也正如他们所料。部署在城南的一万多名中兵步骑,并不是为了迎接许蔡新兵。实际上,他们正在准备每年例行的季秋讲武,并且是由当今圣上亲自主持。就是在那里,赵栋成第一次见到了远远停在......

    上五章提要:...着这边弟兄渡河。等一会儿了辎重队和驮畜队先过桥,幢副你可千万得点好亮,可不敢让车掉到……”“不吉利的话少说!赶紧走吧!”成五彪厉声打断了史沮山的絮叨,挥挥手让他领着骑兵队伍赶快过桥。两百多人马旋即咣咣当当地踩上桥面,巨大的回音震得赵栋成耳朵发蒙,他咽下一口粘稠的口水,靠着栏杆勉强站定,只见漆黑色的骑队在眼前一晃而过,剧烈的摇晃似乎要震散全桥上下的所有榫卯铁钉……“竖起来!赵栋成,你带上这边的人,把剩下的木料,靠着栏杆都竖起来!”成五彪按住他的肩膀,狠力摇晃。他戴着的斗笠......

    上六章提要:...行李,最后一个用餐,在全伍六个人当中最先翻身上马,开始持续一天的紧张任务。只要跟着他,干活时候就不会弄错任何步骤,出外巡逻更不会跑错方向。轻骑尖兵的任务非常繁杂,侦察、巡逻、消灭零星妖邪,无所不有无所不包。主力纵队走出去一里路的时候,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外围兜了十几里路的圈子,而且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冒出什么新的突发事件。跟在綦连猛的鹿皮胡禄(主配骑弓的小型箭囊)后面,赵栋成真是觉得,自己之前浑浑噩噩整日步行的新兵生活,真是跟盲目的蚂蚁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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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末年群雄争霸的时候,经常会出现“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的情况。不过,眼下在地底广场厮杀的这两波……东西,一边是追缉队伍的敌人,另一边也是追缉队伍的敌人。与此同时,他们彼此之间仍旧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对土无伤和与之共生的地底妖邪来说,来自地表的一切都是需要排除的侵略者。祖龙皇帝的走狗们胃口更大,无论妖邪、凡人或是山精,胆敢不对主人屈膝的一律该斩。两股势力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讲和的打算,无论瓜怂方士还是被李竖认成汪直的那个妖邪头目,胸中所渴望的,只有对方的完全毁灭。

    虫豸就像烟雾那样滚滚向前,用逐渐堆高的尸体,一步接一步缓缓压迫陶俑阵型。土无伤组成盾墙,踩踏着豢养妖邪的无数遗骸,仿佛波浪一般反复冲击死物军阵。妖邪的每轮攻击都能取得一定战果,它们将一只又一只陶俑推翻倒地,砸成一堆涂满彩釉的破烂土陶,可是无论这些家伙怎样努力,却始终无法在任何方向打开突破口。被它们成建制歼灭的最大单位,也不过只是一个什,所有的屯、百、五百、二五百,没有一个被击溃或是分割。

    每当盾墙逼近,弩手俑便会沿着队列间隙迅速后退,将抵御敌人的任务交给手持长戟或者长矛的主力材官(步兵)。这些披挂裲裆石甲、头戴编缀石盔的步兵俑将会无声地迈步前出,将如林耸立的各式长兵齐刷刷放倒。顷刻之间,一道荆棘之墙便会在妖邪面前成型,全长逾丈的无数尖刺,轻易便能拦下土无伤的突击。

    当然,对这些最多三百斤重的空心陶罐来说,庞大如熊的鼠彘依旧是个棘手挑战,它们不仅力大无穷而且毫无耐性,往往等不了多久就会擅自出击,先把挡路的小个子妖邪一掌扇飞,然后嗷呜嚎叫着冲入矛戟从林,将密密麻麻的长柄或是折断,或是直接捅进自己胸口。

    不过,在鼠彘这么蛮干的同时,手持戈盾的精锐材官俑,早就已经排成单路或是二路纵队,从屯、百之间的结合部或是大阵四角从容杀出了。它们从松动之处挤进盾墙,把土无伤单薄的阵势杀的丢盔卸甲,漫流的血浆把潮虫壳盾都给浮了起来。戈,看起来像是收麦子的镰刀,但是加上木柄后全长达到三尺,攻击范围几乎与刀剑持平。它有着锋利的横援与竖胡,形状恰似一把张开的剪刀,一旦命中土无伤毫无铠甲防护的躯体,要么直接卸掉胳膊,要么豁开一尺长的可怕创口,把他们苍白色的皮肤一下子染成通红。

    手持牙锋长枪的土无伤,在面对这种灵活短兵的时候,反应极为迟钝。又胖又重的鼠彘虽说耐打能扛,可戈盾俑在进攻时全程得到弩手俑的火力掩护,每前进一步都有两三波箭矢提前开路。因此,鼠彘在找到机会对戈盾俑挥爪之前,往往早就被射的满身弩矢,流血流的头重脚轻了。

    老祖龙的死物军阵,硬得就像一块真正的石头。地底妖邪不是傻瓜,在咯掉半嘴牙以后,果断放弃了全线进攻。寄生在蛛形怪物身上的那只头目,又开始全身闪烁不停,它把面积至少有四亩地的一大团妖邪,调到了玖月左手无名指正指着的那个方向。

    两条大蚯蚓摔死在那里,不仅给陶石军团排兵布阵带来了极大麻烦,而且还能被妖邪当成桥梁来利用。除此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一大团行尸工匠聚在那里,把预备队所有能走的路线堵了个严实……玖月对兵法一窍不通,上述知识全部来自于鹦鹉的解说,这只紫鸟对妖邪头目的评价极高,甚至说出了“真没想到,他陆战居然比海战还精通”这样的话。

    战局接下来的发展,咋一看像是证实了鹦鹉的判断。妖邪头目调了五十只大鼠彘打头阵,在付出高达九成的伤亡之后,终于撕开了长兵材官俑的防御。张牙舞爪的土无伤旋即跟上,他们爬上大地龙的尸体向纵深猛攻,突入行尸工匠群中大杀特杀,那场面简直就像把火炬伸进蚂蚁窝里一样。

    妖邪迅速宰杀了大量迟钝行尸,把上千颗皮肉干瘪的首级串在牙锋长枪上,连蹦带跳地耀武扬威。然而,工匠也并非束手待毙,它们尽管行动迟缓,但仍旧抓起能找到的一切武器,持续不断地发起反击。它们前仆后继地涌向土无伤,把盾墙从摇摇晃晃一直推搡到接近断裂;它们用持续不断的牺牲拖慢妖邪前进步伐,用自己的体重把鼠彘、巨蝗、蝼蛄乃至多足蜈蚣压翻在地,捂闷至死。

    行尸工匠死伤狼藉。但它们为那些手持八尺长铍、作为全军压阵精锐的长柄材官俑,辟出一条通向单方面屠戮的康庄大道。一整个五百队持械起立、隆隆前行,仿佛一条波光粼粼的钢铁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