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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夜太黑也太静,夜风潮呼呼的,抓一把粘糊糊能攥出水,有什么爬在我的屁股上,一扭一扭写外文,我划拉了一把,净湿┅┅

洞外,仍是那么黑,光秃秃的崖头也睡死在浓黑中,好似挺端庄。

终于听到有什么虫在唧唧叫。

好难熬的夜啊!

我摸索着浓浓喷了些驱虫剂。我摸索着脱下来子的鞋袜,解开他的裤带,为了让他的身体能享受一点这难得的夜风。

我心疼他也恨他这认真--白天,为了显示这中国军人的英姿,他决不肯少穿这全副戎装里外的任何一件;晚上,为了那道战备军令,他还不肯脱下能立刻投入战斗的任何一件衣服。他不满我的总是赤膊赤脚,甚至就光了晒太阳。我看出了他的不满,我知道,若是换了别人,他会换上一副“上司”脸的。我见识过他的“上司”脸,那副小脸极涩,“这不行!背景画得这么马虎,衬托不出战地气氛,不行,重画。”

他的鞋袜湿漉漉,我索性不怕“违纪”,悄悄溜出洞(这可是私自擅离哨位啊),到洞侧的那条小溪边为他洗了。他竟睡得死沉。昨夜,他没推醒我接他轮值,自己顶了一夜,白天,因原来三次的巡逻又增加了一次,他的眼眨也没眨,算来,他是近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可恨的来子,你这认真真是恨得我心疼啊!

我为他洗了鞋袜,又悄悄端了水,洗他那双臭烘烘的脚,他的脚被汗沤得象只裹了层油纸的肿胀的死肉,┅┅我怕惊醒他,极其小心地为他洗着,连声水响都不敢出。他真睡沉了,鼾声低闷,一动不动,我的手触着他的脚,想着他下到连队来蹲这该死的山洞的前后,想着他对我的态度的变化,我心痛得想哭。来子是这样拘谨自己的人吗?那头欢蹦乱跳的小梅花鹿呢?他不该这样成为过早地套上绳套在皮鞭呼啸下被驱赶着去拉一辆重车的没长大的小牛犊啊?而我┅┅更不该成为这绳套皮鞭和重车的一部份啊?┅┅我觉出,我有眼泪在流。

我捧着他的脚,就象在拥抱他,我忍不住用唇用舌去吻他的脚,我想用我的吻告诉他,你不必对我愧疚,我愿意这样,我愿意!我对你的喜欢,甚至过于你对我的喜欢。

他的脚很咸,仍有脚臭,但我吻来却感到实实在在的藉慰,┅┅人们不是说同性恋是一种变态吗?那么,就让我变态吧!如果说我对他的喜欢我对他的心疼以至这命运驱使的相濡以沫是变态,我不想为自己这变态寻求什么该死的解释,一句话足够了--我愿意!

┅┅

(四)

第二天,我见来子巡逻时走一步脸上就痛苦地抽搐一下。

“怎么啦?”我问他。

“这┅┅”他指着裆。

回来洞里,褪下裤子一看,一大块硬痂被磨掉了,露出鲜红的嫩肉。

“这可怎么办?”我感到束手无措。若想不磨,一是就这样暴露着等他长好,我曾因小小的烫伤住进医院,所以知道,这样的创口不宜包扎,在无菌条件下暴露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能做到吗?二┅┅说是包扎,可包扎起来会捂得更糟糕,这是不言而喻的。

两人一筹莫展。

步话机却“嗡嗡”响了,又是排长的侉调:“喂,赵来子同志,有情况吗?”

“没┅┅没情况。”来子腾不出手,歪身把嘴凑近放在地铺上的步话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