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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怎么可能累,以前背着八十磅家电挨家挨户跑,还遇到过爬上十八楼才得知走错公寓,结果只能下去换栋楼重新爬的状况。

    他脚底抹油想走,但立即被捉住了手腕。

    骆安娣拽住齐孝川,硬是拉着他坐下来。

    他勉为其难,但刚坐下就感到似曾相识。

    那张床。

    小时候曾在骆安娣卧室里见过的那张公主床就是这种感觉。

    骆安娣把脖子贴住靠背,舒服地问:“感觉怎么样?”

    齐孝川说:“还行。”

    这实在是违心的评价。

    实在太舒服了,舒服到他甚至愿意偷偷买了放到办公室每天坐上十五分钟的地步。

    她来回摆动了一下头,像是想找个最合适的姿势。

    骆安娣说:“就是让我长在这张沙发上也行啊。”

    优越的面料和质地媲美吐真剂,导致齐孝川也不由得表白真心:“嗯。”

    她继续移动着,脖子怎么都不舒服,大概还是要挑个时间去找医生看颈椎。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抬起手,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不容回绝地说:“别乱动。”

    她起先被吓到了,但身体渐渐放松,很快就被恰如其分的感觉吞没。

    终于,骆安娣一跃而起,看了眼标价,马上就去联络店员。

    确认订单、付账、派送犹如行云流水。

    齐孝川惊讶于效率之高,骆安娣心满意足,和他一起去了附近的快餐店,点单时,收银员和颜悦色在将目光聚焦齐孝川的前提下给出了关于套餐的建议,齐孝川原本就要随便点,却被骆安娣猛地拦截。

    “等一下,”骆安娣望着挂满餐品的灯牌,迅速地推断说,“这个套餐可以更换,半价可以加饮料。

    这样买比较划算。”

    她干脆利落地点单,最后要了小票,她边核对边去找座位。

    齐孝川替她拿包,意味不明地盯着骆安娣看。

    她好久才觉察视线,回过头来,用明亮的眼睛问他怎么了。

    “感觉你有些地方变了。”

    齐孝川说,“但也有可能是我并不清楚你。”

    快餐是直接用手吃的食物,骆安娣也熟练地送到嘴边,回答他说:“小孝你是喜欢工作吗?”

    他在吃奶昔:“还可以吧。

    怎么这么问?”

    “你的秘书经常提到你,”她侧着头,“说你经常在工作,很敬业,又很可靠。”

    “……”他板着脸盯她一阵,遂说,“你可以说实话。”

    而她忍不住笑出声:“他确实是这个意思,只是说法不太一样。”

    齐孝川想了想,稀松平常地说:“谈不上喜欢。”

    “讨厌吗?”

    骆安娣很讶异,“那你还能一直坚持。”

    “我不排斥,至少不用从事自己不擅长的工作,又能实现抱负。”

    他吃东西速度很快,却不会给人粗鲁和不修边幅的感觉,“况且我喜欢赚钱。”

    旁边忽然传来声响,隔壁餐桌上演戏剧性情节。

    不知是什么事谈崩,女人拿雪碧泼向对面的男人,却没想到其中一侧座位背靠墙壁,以至于水溅回来,竟然牵连到同样坐在内侧的骆安娣。

    她只觉得肩胛骨一凉,立即起身也没躲开。

    背上湿透了,一滴一滴顺着衣摆落下去。

    齐孝川想也没想就脱下外套,先给她披上,才朝尚沉浸在争执中的男女看过去。

    男人也被泼到,稍微瞥了他们一眼,显然不打算为自己女伴的无厘头行径埋单,掉头就想加速逃走进程。

    女人则更不会理睬无辜人士,歇斯底里,拽住男方衣摆,怒斥对方不许和自己分手。

    两个人一来一回,正伴随着伤感bgm演绎内心戏,没料想第三人突然出现,二话不说,稍微拍了拍男方肩膀,拿着另一杯饮料,朝看向他的二人更为精准地泼过去。

    除针对清扫人员外,齐孝川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把骆安娣安顿到门外,再去找快餐店店家支付赔偿。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满脸茫然,连要发脾气都没反应过来。

    骆安娣睁大眼睛,同样的始料未及,担心却又直白地问:“他们没关系吧?”

    “我跟店员道歉了,也留了名片。”

    齐孝川答非所问,却不是刻意弄错对象。

    她竟然还想回头,但并非圣母,因为其实也不为他们被浇了水而焦虑,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实质性伤害:“我是说那两个人,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他用力拉住她,不容分说将她推向前方道:“别管了,回去换衣服。”

    等他揽着骆安娣向外走,被打击报复的两人这才回过神,同仇敌忾追上前。

    女人嗓子尖着嗓子大喊:“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

    男人则怒吼:“泼了人还想跑?”

    中国驰名小心眼人士慢条斯理回过头。

    骆安娣已经坐上车,想下来,却被他硬生生塞了回去。

    齐孝川顶着藏不住烦躁的神态往前走:“刚才那一下还不够你们洗脑子?”

    他脸上绝没有任何恼火,纯粹就是嫌麻烦,以及对各方面完全不值得入眼的对象百分之两百的鄙夷。

    无知者无畏,但眼下,适才演琼瑶剧的男女也能感觉到,自己绝对不可能对眼前此人造成任何干扰。

    反倒是他,随便就能戏耍他们,不这么做也仅仅出于不屑。

    “爸爸也行,爷爷也行,能叫过来就叫过来。”

    齐孝川说,“我理解你们老大不小了都还不能独立行走,麻烦你们也体谅我耐心有限,实在不想跟巨婴讲话。”